经济参考报记者 郭新志 实习记者 李子莘
自从两年前原长城汽车（601633.SH，02333.HK）副董事长、总裁王凤英出任小鹏汽车（09868.HK）联席总裁后，其主导的渠道变革、成本管控取得了一定效果——小鹏汽车9月22日披露的中期报告显示，公司汽车产品销量、营业收入同比均大幅增长，当期亏损大幅收窄，但累计亏损扩大至427.44亿元。
《经济参考报》记者注意到，小鹏汽车从2023年启动“木星计划”至今年上半年，直营店占比已由早期的约70%下降至目前的约30%。借助“渠道变革+信用销售”，公司汽车销量实现“逆袭”，应收款项结构大变，应收分期付款余额增长至72.55亿元。
“投资者在分析小鹏汽车应收账款的同时，要高度注意公司不断增加的应收分期付款规模及坏账计提情况”，9月23日，知名财税审专家刘志耕在接受《经济参考报》记者采访时表示，由于预期信用损失风险的计算模型存在一定的主观空间，可能成为公司利润调节工具。受宏观经济波动及行业周期等因素影响，这些规模庞大的分期付款违约率可能上升，公司需建立压力测试模型，评估不同经济场景下的风险敞口。
应收分期付款规模跳跃式增长
中报显示，今年上半年，小鹏汽车实现总收入340.9亿元，同比增长132.5%，归属于公司普通股股东的净利润为-11.4亿元，较去年同期的-26.53亿元大幅收窄。尽管如此，小鹏汽车的累计亏损扩大至427.44亿元。
上半年公司业绩改善源于汽车交付量增加。今年上半年，小鹏汽车交付量约为19.72万辆，同比增加279%。7月份总交付量约为3.67万辆，前7月累计交付量约为23.39万辆。小鹏汽车预计第三季度总收入在196亿元至210亿元之间，同比增长约94%至107.9%。
收入大增，赊销功不可没。小鹏汽车在财报中将应收账款与应收分期付款分开进行列报。其中，应收账款及票据指在正常销售汽车过程中，应收大批量购车者的款项，以及代客户收取的政府补贴款项。应收分期付款主要包括公司应收客户的汽车或电池分期付款的应收款项总额。
截至今年6月底，小鹏汽车应收账款和票据净额合计17.64亿元，较2025年年初减少27.97%。不过，公司期末应收分期付款的流动部分净额为26.71亿元，较2025年年初增加4.40%，应收分期付款的非流动部分净额为45.84亿元，较2024年年末增加1.78%，两项合计72.55亿元，较2024年年末增加2.26%。
小鹏汽车应收款结构之所以出现“一增一减”的变化，与公司销售模式变化有关。
2023年1月，王凤英出任小鹏汽车总裁后主抓两件事：销售渠道整合和成本管控。截至2022年底，小鹏汽车在中国大陆共有420家门店，其中：直营门店294家（占比约70%）、经销商门店126家（占比约30%），公司2022年汽车总销量为12.08万辆。2023年、2024年汽车总销量分别为14.16万辆、19万辆，今年上半年增加到19.72万辆，超过去年全年交付量。截至今年6月底，小鹏汽车在中国内地共有677家门店，其中经销商门店约474家，直营门店约203家。
记者注意到，小鹏汽车近年来推出了不少类似“零首付购车”的杠杆购车活动。这些活动在刺激销售的同时，也使得小鹏汽车对客户的应收分期付款规模持续增长。
财报显示，2022年、2023年、2024年及2025年上半年，小鹏汽车应收分期付款期末账面值分别为35.71亿元、50.31亿元、70.95亿元及73.46亿元，呈现出跳跃式增长态势，对应当期坏账计提金额分别为0.88亿元、1.22亿元、0.88亿元及0.90亿元，坏账计提比例分别为2.46%、2.42%、1.24%及1.23%，坏账计提比例呈现不断下滑趋势。无论是坏账计提金额还是计提比例均与应收分期支付款规模走势相悖。
小鹏汽车没有解释应收分期付款暴增的具体原因。公司称，公司应收账款主要包括代表客户向政府领取的与政府补贴有关的车辆销售金额及向大批量客户在常规业务中的车辆销售金额。向个人客户的销售通常通过客户的垫款作出。向大批量买方的销售按介乎30至60日的信用期作出。
占用供应链资金状况有待改善
近年来，车企利用自身地位占用供应商资金现象突出，引发社会广泛关注。《保障中小企业款项支付条例》修订版自今年6月1日起正式实施，众多车企纷纷承诺“60天账期”。9月15日，中国汽车工业协会就“整车企业供应商账款支付规范”发出倡议。倡导整车企业支付账期自供应商企业交货并通过整车企业验收合格之日起计算，最长不超过60个自然日（如支付当日遇法定节假日顺延）。
应付贸易款项是观察上市车企占用供应商贸易款项的重要评估指标。同花顺iFinD数据显示，今年上半年，纳入统计范围的16家上市乘用车企业（A股+H股）的应付账款和应付票据（以下简称“应付贸易款项”）合计0.95万亿元，较2024年年末减少6.21%，其中，13家车企的应付贸易款项呈现下降趋势，表明车企占用供应商资金的情况整体有所缓解。
财报显示，截至今年6月30日，小鹏汽车应付贸易款项为306.87亿元，较2024年底增加32.96%，增速位居16家车企之首，其增长与公司收入快速增长有关。
具体来看，2025年上半年，公司期末应付账款达到169.59亿元，和2024年年末的151.82亿元相比，增加约11.71%。
从应付账款的账龄结构来看，3至6个月账龄比例大幅增加，由2024年年末的3.28亿元增长至2025年上半年的10.27亿元，增长约213.63%。0至3个月账龄比例增长约7.24%，由2024年年末的143.78亿元增加至今年上半年的154.19亿元。
应付票据总量亦大幅增加。2025年上半年，小鹏汽车应付银行承兑票据为137.28亿元，较2024年年末的78.99亿元增长约78.8%。
结构方面，从应付票据按照账龄分析，0至3个月账龄为87.85亿元，较2024年年末的54.48亿元增长约61.26%；3至6个月账龄为49.43亿元，较2024年年末的24.51亿元增长约101.67%。
小鹏汽车称，供应商一般授予公司0至60日的信贷期。但从上述账龄数据来看，公司应付账款账龄以0至3个月居多，而3至6个月的应付贸易款项增幅最大。
针对小鹏汽车应收分期付款坏账拨备、供应链资金占用等情况，记者9月23日致函小鹏汽车，至记者发稿，公司尚未回复。
展望2025年第三季度，小鹏汽车汽车交付量预计为11.3万辆至11.8万辆，按年增加约142.8%至153.6%。总收入预计为196亿元至210亿元，按年增加约94.0%至107.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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